辦公室的擁擠程度常常和公司的財務(wù)狀況相反。

——查理?芒格

“我們常常隨機組成4人2組高爾夫?qū)官?。你知道芒格可以表現(xiàn)為一個多么風度翩翩、魅力無窮的人?！彼囊幻缙诤匣锶税?馬歇爾說。芒格和他會認識一些新的朋友，然后4個人愉快地打一場高爾夫。“第二天我們在辦公樓的電梯里，一位高爾夫球友走進電梯和我們打招呼，芒格卻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span>

“你干嗎不和那個人打招呼？”馬歇爾問。

“哪個人？”

“昨天和我們一起打高爾夫的人呀。”

“噢，我根本沒看到他?！泵⒏窕卮鹫f。

“這種情況甚至在他的眼睛動手術(shù)之前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 馬歇爾說。有時因為芒格表現(xiàn)得像是特意忽視他們的存在，很多人會因此而生氣，特別是加州俱樂部或是洛杉磯鄉(xiāng)村俱樂部的會員，因為他們通常都不會被人冷落。馬歇爾會向那個被冒犯的人解釋芒格并不是故意那樣做的，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事情，不過這種解釋很少有人會接受。不過，馬歇爾也承認，芒格有時候也會故意有針對性地去嘲諷某人。

“我們有一次和一個軍官打高爾夫，這家伙畢業(yè)于西點軍校，”馬歇爾回憶道，“那天的天空清澈湛藍，這個軍官正準備開球，芒格忽然開口：‘我不敢確定，不過覺得在軍隊適當實行一點共產(chǎn)主義可能效果不錯。’這個西點軍校畢業(yè)生的臉紅了，推桿也跟著失敗了?！?/span>

20世紀60年代來臨的時候，年輕的約翰?肯尼迪成了新當選的美國總統(tǒng)，越南戰(zhàn)爭還只是五角大樓禮堂中的流言。查理 ?芒格36歲，開了一家律師事務(wù)所，同時還在開發(fā)幾個前景樂觀的房地產(chǎn)項目。他和財富管理專家沃倫?巴菲特相識已久、關(guān)系密切，巴菲特跟芒格保證他也可以以獨立投資人的身份謀生。不過芒格意識到，那樣他要冒巨大的風險。

芒格說，當他開始涉足房地產(chǎn)業(yè)的時候，看起來風險很小。“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會失去一切。房地產(chǎn)項目的確采用杠桿工具，不過開發(fā)過程中的風險總是非常有限的。大額貸款中的確有條款說我們要保證項目完工，但如果完成的項目售價低于成本，我們則不需要還錢。”一旦共管公寓賣不掉，銀行會收回房子的產(chǎn)權(quán)，芒格的實力會有所減弱，但不是滅頂之災(zāi)。 不過，芒格并不滿足于同時兼任一家律師事務(wù)所合伙人和房地產(chǎn)開發(fā)商兩種身份。1962年，芒格開始利用自己的部分時間， 以專業(yè)投資人的身份運作別人籌集到的資金。他邁出的這一步正是巴菲特多次建議他去做的。芒格和他的撲克牌友兼律所客戶杰克?惠勒成立了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他們的投資合伙人形式和巴菲特的很相像。惠勒畢業(yè)于耶魯，是一名股票交易場內(nèi)經(jīng)紀人，在太平洋海岸證券交易所有兩個特別席位。

惠勒和芒格得到了兩個特別席位，位于交易大廳內(nèi)，是接受買賣指令并完成交易的地方。這些席位用于緩和市場，確定掛牌的證券都有買家和賣家隨時準備著。通常一個席位就是一個特定股票的獨家交易商，因此，擁有一個席位就能大賺特賺。這個席位和芒格從家人、朋友和以前的客戶那里募集來的資金結(jié)合在一起賺到了很多錢。芒格的任務(wù)就是在律師合伙人羅伊?托爾斯的幫助下對多余資金進行投資。

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和太平洋海岸證交所里的許多人一樣都是小型經(jīng)紀人，他們通常購買會員資格以便將交易利潤最大化。

“20世紀60年代采用的是固定利率制度，”李克?古瑞恩說，“要解決這個問題唯一的方法就是成為證交所的成員，然后你的交易就不用交任何傭金。這筆小投資的收益是巨大的?！?/span>

他們采用了一個低成本、湊合著用的方法?；堇蘸兔⒏裨谧C交所很小的夾層辦公室里工作，周圍都是大型金融機構(gòu)，同 時也非常靠近洛杉磯的貧民窟。芒格和他的合伙人合用前面的一間管線畢露但空間較大的辦公室，秘書則在后面一間非常狹小的獨立房間里辦公，就在廁所隔壁。整個辦公室里只有2扇窗，每扇看出去都是一條骯臟的小巷。它符合芒格的要求，因為租金便宜，每個月150美元還包括了所有的公用設(shè)施費。

這種錙銖必較并不是很有必要，因為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成立的時候芒格已經(jīng)積累了約30萬美元，是他個人年度花費的10多倍。其中有相當一部分來自證券投資。

芒格開辦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的時候，他和巴菲特常常聊天，討論各種方法，在對方的啟發(fā)下想出新的投資建議。然而，杰克?惠勒才是芒格在證券行業(yè)的第一位正式合伙人。此前和此后芒格也和其他人非正式地合作過，其中就包括李克 ? 古瑞恩和羅伊?托爾斯。他認識古瑞恩的時候正和惠勒一起著手建立自己的業(yè)務(wù)。

“1961年一個朋友來電說他打算買入一家洛杉磯市中心的交易公司，因為有人正在出售?！惫湃鸲髡f。古瑞恩決定他也要加入這項投資并幫忙管理公司。

賣家正是杰克?惠勒，他當時正在處理自己在惠勒和克魯特登證券公司中的股份，因為打算和查理?芒格一起開一家新的財務(wù)管理公司。古瑞恩到那里處理交易的時候，芒格也在場，他們于是交談了起來。“我去參加那次會議只是進行收尾工作。我要去把支票交給他們?nèi)缓竽没毓善苯灰踪Y格證書。我正在和芒格開玩笑的時候我的腦中忽然靈光閃現(xiàn)：‘我在這筆交易中站在了錯誤的一方。’”

古瑞恩意識到自己想去的是惠勒要去的地方，而不是現(xiàn)在的位置。古瑞恩的直覺是正確的。在某種程度上，惠勒出售的是自己的興趣，因為他和自己本來的合伙人看法不一致。投資合伙人之間的關(guān)系非常微妙，建立在才智、判斷力和互相信賴程度的基礎(chǔ)之上。如果合伙人之間在上述任何一個方面無法調(diào)和，即使是一件小事，也會讓人覺得像鞋子里有一顆石子那樣難受。芒格建議惠勒干脆結(jié)束和前一任合伙人的關(guān)系，全心全意地投入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古瑞恩用了自己當時僅有的4萬美元買下了已經(jīng)分崩離析的合作關(guān)系中較差的那一半，后來就全軍覆沒了。

“不過到了那個時候，”芒格說，“他已經(jīng)學到了很多而且干得相當不錯?！?/span>

隨著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的成立，芒格的商業(yè)生涯開始了一個新的方向，社交生活也是。

“芒格開始每天很早就到證交所報到，”巴菲特說，“首先他會看公告牌，然后和朋友們一起丟骰子決定誰請客吃早飯。在證交所大樓頂樓的證交所俱樂部吃早飯是他們每天的儀式。古瑞恩在那里有一份相當穩(wěn)定的工作，不過經(jīng)常聽他們高談闊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是在聽課?！?/span>

古瑞恩的確在學習，而且和芒格一樣，他也交了些新朋友。古瑞恩成為芒格眾多“最好的朋友”中的一個，不過是最不像芒格的?！拔业哪赣H是一名裁縫，就像鉚釘女工那樣?！惫湃鸲鹘忉?。她死于酒精中毒的時候古瑞恩還是個10多歲的小孩。古瑞恩受過空軍培訓(xùn)，不過后來退出了，多年后卻開上了自己的飛機。他在IBM待過3年，后來又當過五六年的股票經(jīng)紀。

“我花了整整三年時間才從前一次合伙人關(guān)系中解脫出來，”古瑞恩說，“芒格和杰克?惠勒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成了我的精神導(dǎo)師。后來我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合伙人，并以巴菲特和芒格之間的合作關(guān)系為榜樣?！?/span>

J.P.古瑞恩證券公司在任何方面都模仿了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包括運作一個特殊席位。在他的著名文章《格雷厄姆和多德式的超級投資家》中，巴菲特描述了李克?古瑞恩的投資記錄。“表六是一個家伙的記錄，他是查理?芒格的朋友，又一個非商學院出身的人。他在南加州大學學的是數(shù)學，畢業(yè)后去IBM做了一陣銷售。我找到芒格后，芒格找到了他，”巴菲特寫道，“這里碰巧有一份李克?古瑞恩的投資記錄。1965—1988年，相較于標準普爾指數(shù)（S＆P）316%的綜合回報率，古瑞恩創(chuàng)造了22200%的投資回報率，這也許是因為他沒有受過商學院教育，只關(guān)心統(tǒng)計數(shù)據(jù)是否漂亮。”

古瑞恩的確和芒格以及巴菲特一起做交易，不過也進行一些獨立投資。他后來成了太平洋西南航空的大股東兼總監(jiān)，這家公司1988年并入了全美航空公司。古瑞恩說他從芒格那里學到了如何進行交易，不過也開始深入思考個人價值的重要性。

“我認為自己深受芒格的影響，”古瑞恩說，“我天生明白這些價值并立刻做出反應(yīng)，不過他塑造了我。在芒格和巴菲特身邊讓我變得更優(yōu)秀。古瑞恩明白要保持道德規(guī)范、理性和誠實顯然非常合理?！?/span>

與巴菲特同年，古瑞恩和一個比自己小26歲的女人結(jié)了婚，他們有一個5歲的兒子。古瑞恩還有一個42歲的女兒。他和妻子一共有7個孩子——5個女兒和2個兒子。芒格、古瑞恩和奧蒂斯?布思仍然在洛杉磯鄉(xiāng)村俱樂部打橋牌，牌友圈中有時還包括市長理查德?里奧丹。此外，芒格和巴菲特有一次在附近的山頂鄉(xiāng)村俱樂部和當代喜劇大師喬治?伯恩斯一起打橋牌，喬治當時快100歲了。為了照顧喬治的雪茄要求，山頂鄉(xiāng)村俱樂部不得不貼出一條這樣的規(guī)定：“95歲以下人士不得抽煙。”

芒格欣賞山頂鄉(xiāng)村俱樂部長久以來一直堅持在接受會員申請時必須要有慷慨的慈善捐贈記錄?！拔衣犝f很久以前，有一位一流劇院的主人想要加入，送來一本發(fā)黃的簡報，上面報道了他的一家劇院在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時期舉行了儲蓄債券大會?！睍T資格委員會的答復(fù)說，“這是非常有用的紙片。例如，你可以用來擦屁股，不過我們不會讓你進入俱樂部。”

房地產(chǎn)生意結(jié)束了，律師事務(wù)所生意不錯，那個時候芒格去找了阿爾?馬歇爾問他是否愿意來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擔任業(yè)務(wù)主管。芒格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的風格和杰克?惠勒不太一樣，身邊需要有一個更合拍的人。

“惠勒不是來自奧馬哈，但他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馬歇爾說，“有一次他告訴我他去上了一堂關(guān)于匿名交易及其管理的課，這在今天當然是完全不合法的。他花銷很大，日子過得大手大腳。對于自己所做的事情非常擅長，不過時不時地也會遭遇重大翻盤，但芒格對此無動于衷?！?/span>

最后芒格勸服惠勒將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的運營權(quán)交給馬歇爾和他自己，他們會把惠勒的收益一次付清?！八麄冎g沒有發(fā)生任何激烈的沖突，”馬歇爾堅稱，“惠勒只是退休了而已?！?/span>

馬歇爾最終成了普通合伙人，并沒有對芒格第二次邀請他一起開公司表示驚訝?！叭绻湃文?，就會完全信任?！瘪R歇爾說。不過對于芒格多年來將他列在個人支票賬戶的簽字人名單上，馬歇爾還是非常驚奇的。芒格知道他的性格，從來沒想過他會卷錢逃跑，當然他也的確沒有這么做過。

永遠心不在焉的教授——芒格先生，讓南希把家里的東西都整理得干干凈凈的。在辦公室里他需要一個像馬歇爾這樣的副官?！拔覀冇幸粋€叫維維安的秘書，”馬歇爾說，“她離職后我們又請過兩三位秘書，不過芒格管她們都叫維維安。我總是說他的第二任妻子也叫南希真是件大好事。不然他永遠都不會記得她的名字?！?/span>

馬歇爾喜歡自己的新職位，不過也有一些不足之處。

“我所討厭的工作之一是緊盯著那些席位專員?！瘪R歇爾說。場內(nèi)交易員通常都是腎上腺素分泌過頭、行事沖動的人。

有一次馬歇爾的交易員因為反對別人說的話就跳起來打了另一個交易員。馬歇爾花了好幾天時間來和那位被攻擊的交易員談判，達成一個和解協(xié)議并安撫交易所管理員。不過那些交易員也是非常聰明和有創(chuàng)造力的。有一名交易員在某醫(yī)藥公司的股票交易中建立了一套四角套利交易制度，這在當時才剛剛出現(xiàn)。為解決套利交易的融資問題，馬歇爾設(shè)定了銀行賬戶200萬美元作為信用限額。不過一度這個數(shù)字上升至300萬美元。有一位銀行家到證交所來投資，又一次問馬歇爾他們的信用限額是多少。雖然馬歇爾解釋了老半天，銀行家還是稀里糊涂的。三周后這個人提前解約，得到了60萬美元的盈利。

馬歇爾記得有一天晚上他要和芒格討論一件生意上的事，于是去了芒格的家。馬歇爾本人有5個孩子，所以可以想象屋子里會有多熱鬧，不過看到芒格能在那樣的情況下保持專心他還是大吃了一驚。芒格坐在一張大椅子里，“一個孩子爬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個在拉他的手臂，還有一個在大聲尖叫。場面一片混亂，不過他并沒有把他們都趕出去或是教訓(xùn)他們，因為他們根本就不對他構(gòu)成干擾?！?/span>

惠勒在監(jiān)管席位專員的時候，芒格致力于將多余的資金投資出去。有時，他、巴菲特或古瑞恩，或者他們?nèi)齻€一起都會投資同一家公司。為了找到合適的交易，他們在交易所和報紙上到處搜尋，和很多朋友聊天以獲得信息。巴菲特形容巴菲特合伙公司與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都是經(jīng)典的對沖基金，和20世紀90年代后期風靡一時的那些基金很相像。

“我們收購一些在運營中的業(yè)務(wù)，”芒格說，“包括一家制造汽車化工用品的公司。同時，作為一攬子交易，我們還買了一家制造汽車設(shè)備的公司以及洗車廠主人名下的貸款。每次下雨，人們就打電話給馬歇爾解釋為什么他們還沒有還錢。那是我最開心的時候之一，所以我們共享了許多經(jīng)歷，好壞都有。”

因為他們收購的很多公司都很小，有時候股權(quán)很集中，投資人就會卷入奇怪的事情里。微型汽車化工用品K＆W就是一個例子。

“我在報紙上看到有土地出售，”李克?古瑞恩說，“我發(fā)現(xiàn)這家公司生產(chǎn)一種物質(zhì)， 一旦倒入汽車散熱器中就可以把發(fā)動機組中的漏縫都填上。產(chǎn)品的發(fā)明人一次次地開車去汽修 廠，把所有的技師都叫過來，然后在自己的發(fā)動機組上鉆一個 大洞，接著把自己的產(chǎn)品倒進散熱器里把洞補上。這種銷售方式相當有效地把產(chǎn)品推向了市場，公司賺了不少錢?！?/span>

“公司之所以出售是因為控股股東去世了。有謠傳說這個老板是一名醫(yī)生，因為給自己開了過量的致癮性藥物而死。他向自己妻子的姑姑們借錢投資在公司里，公司欠每個姑姑8萬美 元。這塊土地上僅有的資產(chǎn)就是公司的股票。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醫(yī)生把公司留給了妻子，但讓自己的情婦擔任遺囑執(zhí)行人。不用說，這引起了執(zhí)行人和家里人之間的敵意。姑姑們從來沒有收到過利息，多年來也沒有收到任何還款。芒格建議古瑞恩和他一起買下姑姑們手中那兩張8萬美元的欠條。”

“在那種情況下，收購方出價比賬面價值低是很正常的。”古瑞恩說。不過芒格堅持付全額。“芒格不愿意趁火打劫。他本可以在她們身上占便宜，但沒有這么做。我負責跑腿，找到了那兩位老太太。芒格和我成了債權(quán)人，后來就用這兩張借條來換取那家公司的所有權(quán)?！?/span>

下一步，和女人打交道時總是尷尬萬分的芒格給那位做了執(zhí)行人的情婦打電話，邀請她到加州俱樂部共進午餐，討論這件事情該如何解決。當她出現(xiàn)在辦公室的時候芒格驚呆了。這位女士有一頭火紅的頭發(fā)，帶著綠色的隱形眼鏡，穿著一套緊身的護士服以凸顯她傲人的胸圍。芒格一下子就慌了，不過已經(jīng)不可能不帶她去自己那家保守的商務(wù)俱樂部吃飯了，雖然她和俱樂部里深色的墻面、皮質(zhì)的家具和珍貴的加州古董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最終芒格和古瑞恩擁有了公司股份中的一半，公司的管理層則持有另一半。過了一段時間，古瑞恩有點事情需要把自己的投資變現(xiàn)?！拔耶敃r還很窮。我們之間有一個不成文的協(xié)議，任何一方想退出，另一方就該買下對方的股份。我去找芒格跟他說我要把這筆錢用在別的地方。他說好，你想要多少?！?/span>

古瑞恩看了看財務(wù)報表考慮了一下?！拔腋f我的股份現(xiàn)在價值20萬美元。芒格說：‘不對，你錯了?！腋约?/span>說：‘該死！’因為我需要20萬美元，而芒格的反應(yīng)讓我覺得自己高估了這筆錢。結(jié)果他說：‘你那份值30萬美元?！缓笏合乱粡堉碧詈昧私o我。有20萬我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那一刻我成了世界上最開心的人。對他來說那是一次證明我自己有多笨的機會，”古瑞恩笑著說，“芒格總是說：‘你再多想想就會同意我的意見，因為你很聰明，而我是正確的?！?/span>

汽車化工用品業(yè)務(wù)在20世紀70年代中期被全面收購了過來，最后成了伯克希爾公司的一部分。伯克希爾1996年將它賣給了一群投資者，其中包括那家公司的前主席。

雖然奧蒂斯?布思對芒格的最后一個房產(chǎn)項目太過擔憂以至于沒有參與，但卻相當爽快地投資了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

“我成了投資額最大的人，現(xiàn)在仍然是。”

最早參與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的業(yè)務(wù)時，布思對于自己到底在做什么頗有疑慮。“合伙人的利益只有一張紙作為證明。我參與他們是出于信任，他們都是很坦率的人，不過相關(guān)文件真的不多。我并不認為會出事，因為我太了解芒格了?！?/span>

芒格的合伙人說他對于如何以最有效的方式來組織公司結(jié)構(gòu)非常有天分，還擅長盡可能地延遲交稅。在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芒格從巴菲特那里引進了一種模式，而巴菲特則是從本杰明?格雷厄姆那里學來的。

“巴菲特和芒格的合伙關(guān)系結(jié)構(gòu)是非常重要的?！眾W蒂斯 ?布思說，“每年年末分配利潤，然后重新安排所有權(quán)比重。重新分配股權(quán)無須交稅，利潤則是根據(jù)前一年年末的股權(quán)比例分配。第一個6%由有限責任合伙人和無限責任合伙人平分。然后大部分利潤分給有限責任合伙人，無限責任合伙人則得到小部分。如果要交稅，所有的合伙人都根據(jù)自己拿到的分紅按比例繳納?！?/span>

巴菲特說芒格遵循價值投資的原則，不過他的投資組合比起巴菲特在格雷厄姆-紐曼或是沃爾特-施洛斯時的老朋友老同事們來說可就單一得多了，那些可都是傳統(tǒng)價值基金培養(yǎng)出來的經(jīng)理人。

“芒格的投資組合集中在很少的幾種證券上，因此他的投資收益記錄波動就很大，不過還是基于相同的尋找價值洼地的方法，”巴菲特說，“他更樂意接受投資表現(xiàn)的大起大落，而且碰巧他又是一個精神非常集中的人，只關(guān)心最終的結(jié)果如何?！?/span>

有些分析家可能會認為芒格比格雷厄姆、巴菲特或者施洛斯更愿意承擔風險。“是的，”奧蒂斯?布思說，“不過芒格認為自己對風險有更好的洞察力和評估能力，所以才會說：‘好的，我會這么做?！鋵嵃头铺匾矔I進不受歡迎的股票，比如說美國運通。真正的風險比當時能預(yù)計到的要小?！?/span>

隨著芒格對業(yè)務(wù)的日益熟練，他發(fā)現(xiàn)一種簡單可靠的方法讓風險變得易于接受。

“我們絕不想像很多賭徒那樣進行一些愚蠢的冒險，”布思說，“誰都不愿意，特別是當我們還很年輕、雄心勃勃的時 候。他會尋找你身上的每一個微小的優(yōu)點，比如在證交所有席位，有能力在一片即將開發(fā)的區(qū)域里拿到期權(quán)，諸如此類。”

芒格并不認為自己比巴菲特在投資上更樂于冒險?！胺彩?span style="text-indent: 2em;">和他的畢生愛好投資相關(guān)的事情，巴菲特是非常有冒險精神的。碰到伯克希爾的事情，他很樂意嘗試新事物。不過對于羊腿還是排骨這樣的選擇題，他就毫無興趣。”

莫莉?芒格說他在創(chuàng)業(yè)時期就開始敏銳地察覺到稅率對資本運作的影響和普通收入是很不一樣的?！八谶@樣那樣的交易里賺了很多錢卻并沒有繳納很高的稅率。他說：‘我要是還在當律師，要繳納的所得稅還更多點呢。資本所得稅反而更低，在我看來并不公平。’”

在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的那些年里，芒格和巴菲特保持電話溝通，不過他們并沒有經(jīng)常買入同樣份額的同一種證券，他們的投資組合只有一部分是重合的。他們共同投資了一家零售公司，旗下有兩家連鎖式零售店。他們還和李克?古瑞恩一起買下了藍籌印花的實際控制權(quán)，在這家加州零售優(yōu)惠券公司里，巴菲特是第一大股東，芒格第二大。

“我們這一代人都是‘土匪’，”古瑞恩評論道，“索 ?斯丁堡、哈羅德?西蒙斯這些都是。不過我們和他們不一樣?！边@群人從來沒有在未經(jīng)管理層允許的情況下私自競標，也從來沒有卷入爭奪代表權(quán)的斗爭中。

1965年終止律師生涯的時候，“我對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會成功這件事非常有信心，而且我的財富也大大增長了。”芒格說。

“他決定放棄做律師的時候我并沒有特別驚訝，”芒格的妹妹說，“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一個人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歡做的事情。”

芒格的繼子戴維?博思威克觀察到他離自己財務(wù)自由的夢想越來越近了。“他必須為自己工作。即使在律師事務(wù)所里有相處融洽的合伙人，你還是在為客戶服務(wù)，他們會讓你根據(jù)他們的日程表調(diào)整自己的時間。”

尼古拉斯?萊曼在他的著作《美國式“高考”》中說推動芒格成為自己的主人的那個偶像不是本杰明?富蘭克林，而是丹尼爾?笛福（《魯濱遜漂流記》的作者）。芒格的祖父母一次又一次地給他讀《魯濱遜漂流記》，在他腦海中植入了這樣一個概念：“他希望變得富有以得到全面的自由，就像魯濱遜在自己的島上，不必理會任何人所說的話?！?/span>

不過，查理?芒格還是不得不服務(wù)于他的客戶們，也就是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中的其他投資者。雖然實際上很多投資人都是親戚、以前的同事或是朋友，但壓力卻并不小。就好像是命運的安排一樣，在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存在的那段時間，股票市場忽上忽下，大方向卻是單邊下跌。到了20世紀60年代末，巴菲特就在討論退出的事情，最后于1969年清算了他的那家合伙企業(yè)。芒格和古瑞恩堅持的時間更久一些，尤其是1972年底得到了來自一家名叫存信基金的注冊投資公司的一大筆注資。

羅伯特?德漢姆加入了芒格和托爾斯律師事務(wù)所，他最早為芒格做的工作就是收購存信基金。20世紀60年代后期的股市如火如荼。當時有一種很流行的投資名叫“存信股票”，是一 種沒有在證券交易委員會注冊就可以進行銷售的證券。因此在 正常的股市交易中有一段不得交易的存續(xù)期。根據(jù)證券法，必須在股票中以附加條款注明投資人不得在證交所注冊手續(xù)完成前出售，除非公司發(fā)生重大事件。

存信基金是一種風險投資基金，它的創(chuàng)始人把它吹捧成了 一家即將公開上市的公司，可以給股票經(jīng)紀們高于平常的傭金回報。第一次募集，他們共籌到了6000萬美元，不過扣除了各種費用和成本后，只剩下5400萬用于投資。

“這就好像，”芒格說，“客戶問經(jīng)紀：‘我該怎么去安排自己的錢呢？’而經(jīng)紀則回答說：‘先給我10%再說?！?/span>

因為這個基金是一家經(jīng)過注冊的封閉式基金公司， 一旦成立，就不能再出售新的基金份額?；鸬某砷L只能通過合理的投資來實現(xiàn)資產(chǎn)價值的增長。就像一個典型的封閉式基金一樣，存信基金的成交價很快就低于凈資產(chǎn)。更糟糕的是，市場長期低迷下跌，基金的凈值也跟著向下。

古瑞恩和芒格獲得了麻煩纏身的存信基金控制權(quán)后，對它進行了一番徹頭徹尾的改造。他們把它更名為“新美國基金”，重組了董事會，投資風格改變?yōu)閮r值取向。他們很快清算了前任基金經(jīng)理選擇的那些資產(chǎn)。古瑞恩擔任主席，但芒格的投資理念貫穿整個新美國基金，不出所料，他的哲學思想徹底扭轉(zhuǎn)了局勢。1979年，《商業(yè)周刊》發(fā)表了一篇文章，題目為“股東們的天堂——新美國基金”。

“新美國基金繞開了行業(yè)中慣常采用的聘請外部投資顧問 的做法，”《商業(yè)周刊》這樣寫道，“取而代之的是由古瑞恩監(jiān)督內(nèi)部人員的工作。更讓人佩服的是，最近一個財政年度，總監(jiān)的花費只有25000美元，所有的工作人員的開銷加起來也只有54950美元?！?/span>

“新美國基金表現(xiàn)出了對平面媒體和廣播業(yè)投資的特別偏好，”文章接著說，“最近幾年的戰(zhàn)績相當出色：它的每股凈資產(chǎn)從1974年10月的9.28美元上升到了1979年9月30日的29.28美元。和大多數(shù)封閉式基金一樣，新美國基金的交易價格略低于凈資產(chǎn)。11月16日收盤價報每股18.25美元，與凈資產(chǎn)24.64美元相比折讓了25.9%。”

新美國基金持有的股份中包括大都會通訊公司和每日新聞集團100%的股份，后者是洛杉磯法律類報紙的出版人。無論1979年時《商業(yè)周刊》有多么看好新美國基金，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買下它的時候芒格還是度過了好幾個不眠之夜。

在最初的8年，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戰(zhàn)績驕人，芒格說：“我們之前從來沒有管理過一大筆資金，我也從來沒有有償管理過其他人的財富。”

整體來看，1962—1969年，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的平均年回報率，在扣除傭金之前，是37.1%，大大超過了道瓊斯指數(shù)的表現(xiàn)。不過，在接下來的3年里，截至1972年，他們的回報率降到了僅為13.9%，只比道瓊斯指數(shù)的回報率12.2%高一點。

受挫于表現(xiàn)不佳的市場，巴菲特1969年底就清算了自己那家合伙公司的資產(chǎn)。幾年里，芒格可能都在希望自己當時也跟著做了。不過芒格沒有追隨巴菲特，之后的1973年和1974是一場噩夢?；堇蘸兔⒏褡C券公司在1973年資產(chǎn)縮水了31.9%（道瓊斯指數(shù)則下跌了13.1%），1974年則縮水了31.5%（同期道指跌23.1%）。

“我們在1973年和1974年的災(zāi)難中損失慘重，不僅是基本價值降低，市場交易價格也一路下跌，因為我們持有的那些公開交易的股票必須以真實價值的一半來計值，”芒格說，“那是一段艱難的時光，1973年到1974年過得非常不愉快?！?/span>

還有一些人也覺得1973年到1974年過得很不愉快。例如伯克希爾，當時還主要是一家紡織企業(yè)，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股價從1972年12月的80美元跌到了1974年12月的40美元。華爾街到處都是前景不妙的新聞，報紙的頭版頭條會寫“證券業(yè)之死”。

造成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表現(xiàn)相對不佳的主要原因是他們持有大量新美國基金和藍籌印花的普通股。他們在1972年底股市欣欣向榮的時候買下了新美國基金的前身存信基金，支付對價為9.22美元每股，比清算價值只低一點，獲得了控制權(quán)。即使經(jīng)歷了大熊市，《商業(yè)周刊》還是留意到1974年10月基金的每股資產(chǎn)總值為9.28美元，比芒格和古瑞恩1972年支付的還是略高一點。芒格又何必為此而苦惱呢？說到底，芒格和古瑞恩在弱市時期進行了大筆投資，之所以避免了通常發(fā)生的結(jié)果，主要是因為本杰明?格雷厄姆的理論要求在收購時必須留有“安全利潤”。此外，基金持有的一筆納稅損失會讓此后多年的大筆收益無須支付所得稅。

芒格的煩惱主要來自有限的合伙人結(jié)構(gòu)，事實上有些借來的錢也用于購買基金股票，不斷地削減合伙公司的凈值。截至1974年，基金的每股交易價非常低，比每股清算價格還要低50%。不論他樂不樂意，芒格不得不向他的有限投資合伙人匯報，截至1974年底，公司持有的大部分基金股票估值只有3.75美元一股。

此外，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在藍籌印花公司中的情況也差不多。買入均價是7.5美元一股，1972年底的市價是15.37美元一股，但到了1974年底卻只有5.25美元一股。芒格相信藍籌印花的股票最終會比15.37美元一股還要高，“不久人們就會看到，不論股市如何，也不管他們是不是賣掉了更多的優(yōu)惠券”。然而1974年底芒格不得不面對嚴峻的現(xiàn)實：藍籌印花的市價只有5.25美元一股，內(nèi)在價值被完全忽視。

隨著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的投資額墜入谷底，芒格意識到有些合伙人會面臨難以承受的巨大壓力。畢竟，1973年1月投入的1000美元，如果這個人一直都沒有提現(xiàn)，到1975年1月已經(jīng)縮水到了467美元。相比之下，相同的1000美元在同一時間段如果投在道瓊斯指數(shù)上，損失就小得多，還剩下668美元。更嚴重的是，因為采用了格雷厄姆和巴菲特之間的合伙關(guān)系，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的所有股東每個月都可以根據(jù)當年年初的公司總值提取1.5%的現(xiàn)金。因此每個月的固定分紅要扣除，有限責任合伙人的賬戶金額從1973年到1974年減少了53%之多。

到1974年末，經(jīng)歷了股市的滅頂之災(zāi)后，整個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的凈資產(chǎn)只有700萬美元。其中61%是價值430萬美元的505060股藍籌印花股票，當時市價5.25美元，另外還有每股售價3.75美元的新美國基金427630股。從這個最低點來看，這兩只股票接下來的價格走勢會如何呢？

新美國基金表現(xiàn)不錯。20世紀80年代后期，在最低點時以3.75美元買入的每一股變成了約100美元的現(xiàn)金和股票。從同一個角度來看，藍籌印花則更厲害。當時價值5.25美元一股的藍籌印花已經(jīng)占到伯克希爾公司普通股的7.7%。按照2000年3月伯克希爾普通股的每股售價48000美元來計算，這就意味著以前持有的藍籌印花現(xiàn)在市值約3700美元一股。1974年股市中的1美元到2000年的市場上都可以折合約700美元，這表示連續(xù)26年來的復(fù)合年收益率是28.5%，而且對始終持有股票的人不會征收任何所得稅。更甚者，因為藍籌印花是以公司名義持有的，芒格和巴菲特無須支付任何管理服務(wù)費。

“截止到1974年，在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的前13年里，仿照道瓊斯指數(shù)的方法來計算投資收益的話，把所有收到的紅利計算在內(nèi)，得出的數(shù)字也只是比0高一點點?！泵⒏裾f。而扣除稅、通貨膨脹和資金贖回等因素，真正的回報率是尷尬的負數(shù)。但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在整個生命周期中的表現(xiàn)可要好得多。經(jīng)歷過1973年到1974年的災(zāi)難后仍然和他們站在一起的有限責任合伙人都得到了相當不俗的回報，而95%的投資人都選擇了這么做。比如奧蒂斯?布思在1973年到1974年仍然堅持合作，并在1975年底芒格的清算所惠勒（Wheeler）發(fā)行證券。

不過也有一個讓人頭疼的重大例外。有一個新加入的有限責任合伙人在1973年到1974年大崩盤之前投入了35萬美元，在底部的時候嚇得退出了，對于他來說一半的資金就不見了。芒格無法說服這名合伙人放棄抽回資金的決定?！奥蓭煈?yīng)該是勸說專家，我在一次自以為能通過的勸說考試中失敗了，”芒格說，“他的性格中混雜了一些因素，承受痛苦的能力較低，卻有強烈的愿望要做有限責任合伙人，這也許是我失敗的原因?！?/span>

在處理自己的財產(chǎn)的時候，投資損失從來都不會讓芒格煩惱。對他而言這就好像在一次平常的撲克比賽中輸了一個晚上，但你還是知道自己玩得最好，你以后還會贏回來的。不過要匯報在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有限責任合伙人賬戶賬面上的暫時損失給他帶來了巨大的痛苦。于是1974年底，他想出了解決的辦法，和巴菲特一樣，他不再以有限責任合伙人的形式為他人管理資產(chǎn)。他會在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的資產(chǎn)總值恢復(fù)到一 定程度后進行清算，清算會盡快進行，這樣他就不會在主要投資職位懸而未決的時候拿到任何無限責任合伙人的傭金。

1975年，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的確獲得了73.2%的收益，大大恢復(fù)了元氣，于是芒格和馬歇爾于1976年初就清算了公司的資產(chǎn)。即使算上大熊市，在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運作的14年中，在無限責任合伙人抽傭之前，每個合伙人的平均年投資回報率都有24.3%。

“當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我們家從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里賺到了300萬美元，還有大概200萬美元來自房地產(chǎn)開發(fā)以及其他一些瑣碎的投資，”芒格說，“那時這可是很多錢，也是一段美好的時光。我擁有很多優(yōu)質(zhì)證券，還有其他一些低價收購來、即將上市的優(yōu)質(zhì)資產(chǎn)?！?/span>

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清算的時候，投資者們得到了藍籌印花和多元零售的股票。這兩家公司后來都通過股權(quán)交換并入了伯克希爾。成立多元零售是為了收購一家在巴爾的摩中心區(qū)域非常有競爭力的連鎖百貨商店，從一開始就主要由巴菲特合伙公司擁有，現(xiàn)在的持有人多數(shù)都是以前巴菲特合伙公司的成員?；堇蘸兔⒏褡C券公司持有10%的股權(quán)。最原始的收購價格低于公司的清算價，是典型的本杰明?格雷厄姆式的游戲方式。

多元零售在收購巴爾的摩連鎖百貨商店的資產(chǎn)時一半資金是貸款得來的，開始是銀行貸款，后來很快置換成了公司債券，對借款人幾乎沒有任何契約限制。沒多久巴菲特和芒格就意識到巴爾的摩的零售業(yè)競爭有多激烈，這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于是他們采取了補救措施，以幾乎沒有損失的價格賣出這些連鎖百貨商店換取了現(xiàn)金。公司債券也以相應(yīng)數(shù)額的現(xiàn)金抵消了。此時多元零售又付出大筆現(xiàn)金買下了另一家連鎖商店。因此，在1973年到1974年的熊市期間，多元零售有了一大筆可投資產(chǎn)業(yè)，比當年巴菲特和芒格最初買下股權(quán)時的價值翻倍還不止。由于股價很低，巴菲特和芒格在市場上購入了大量的低價證券。“幾十年來這次轉(zhuǎn)敗為勝的收購戰(zhàn)一直讓我非常滿意。”芒格說。跟隨他們的那些股東又一次享受到了豐厚的回報。

“我們并不知道多元零售后來會變成伯克希爾，”奧蒂斯 ?布思說，“我向洛杉磯自然歷史博物館捐贈了部分多元零售的股份。多年來我費盡心機說服他們保留這些股份。他們現(xiàn)在保留了自己手上三分之二的伯克希爾股份，曾經(jīng)有1800股，現(xiàn)在減少到了1200股?！彪m然他的建議并不總是被采納，布思仍然在博物館的董事局任職。

布思最終在伯克希爾擁有了1.4%的股份，比芒格的1.5%略少一些，這也使他成了公司大股東之一。芒格朋友圈中的其他人也都富了起來。最早和芒格一起開電子設(shè)備生產(chǎn)廠的埃德 ?霍斯金斯投資了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結(jié)果最終得到了一部分伯克希爾的股票。古瑞恩、馬歇爾、托爾斯，當然還有芒格，也都如此。

“購買伯克希爾股票的資金表現(xiàn)大大好于其他，”芒格說，“很少有其他人能實現(xiàn)這樣的增長率。直到1974年，它的股價還只是40美元一股，到2000年6月成交價則是60000美元一 股?！庇幸欢?，伯克希爾的股價超過90000美元。芒格自己持有的伯克希爾股份成本價低于40美元，因為他通過交換一些價格更低的股票得到了這些股份。

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清盤時，有限責任合伙人得到了新美國基金的股份，芒格和古瑞恩繼續(xù)運作，直到1986年這個基金也徹底清盤。作為新美國基金最終清算的一部分，股東們得到了每日新聞集團的股份。

當這一階段的職業(yè)生涯結(jié)束的時候，芒格和馬歇爾已經(jīng)在同一間辦公室并肩戰(zhàn)斗了近20年。對于要負擔一個大家庭的年輕律師來說，房地產(chǎn)項目已經(jīng)是一樁大生意了。芒格說有一個像馬歇爾這樣好的合作伙伴對于他們的成功必不可少?！斑@些都是值得銘記的大事情，”芒格回憶說，“和古瑞恩以及巴菲特一起收購藍籌印花是一件大事。我一生中的合伙人水平都很高，有些是最頂尖的人才。即使他現(xiàn)在如此出名，人們還是低估了巴菲特作為合伙人是多么的好。杰克?惠勒雖然很愛喝酒，但工作起來還是很棒。阿爾?馬歇爾無可取代，他在項目上努力工作，在推動喜詩糖果收購案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我是從來都不會用任何花言巧語的人，只和有本事的人打交道?！?/span>

在他們20多年的共事生涯中，阿爾?馬歇爾發(fā)現(xiàn)自己要不斷防止芒格做出各種有違社會禮儀的事情。馬歇爾說，每隔一段時間，芒格都會發(fā)表一次長篇大論，說得又多又快，沒有人能打斷他或者換一個話題。一天晚上在一個晚餐聚會上，主人攔住馬歇爾，拜托他去另外一個房間把已經(jīng)喝了好幾杯酒的芒格拉出來?！皼]有人能插上一句嘴。他正在對客人們說不同宗教中對天堂的描述。他稱之為千年高潮?！?/span>

除此之外，芒格還時常對馬歇爾火上澆油。有一次芒格夫婦和馬歇爾夫婦一起去南希父母的家鄉(xiāng)度假。兩對夫婦一起去一家雜貨店購物。馬歇爾和他的太太瑪莎肩并肩站在肉制品柜臺面前挑選晚餐用的牛排，后來瑪莎走開去看一些別的東西。

馬歇爾并沒有意識到瑪莎走開了，伸手去抓后面的另一位女士，當他發(fā)現(xiàn)那位并不是自己太太的時候驚呆了。而受害者則憤怒無比，芒格當時站在另外一個肉制品柜臺前，大聲喊道： “要知道他對所有的女人都這么干！”芒格所說的話讓那位女士更為生氣。

雖然愛開玩笑，馬歇爾說這幾十年來他和芒格共事的時候從他身上學到了很多?！拔覍W會了如何賺錢，”馬歇爾說，不過另外他也開始相信“努力工作、為人誠實，如果你堅持這樣做，你會得到一切?！?/span>

當芒格經(jīng)歷這段變化巨大、擴張快速的發(fā)展時期時，他的家人有時卻很難描述芒格到底是做什么的。莫莉?芒格沒法跟她的朋友愛麗絲?貝勒德說清楚她爸爸的職業(yè)。

“我的大學室友的爸爸是一家費城公司的合伙人，他的祖先是威廉?潘。她爸爸——被我父親稱為弗雷德?貝勒德——后來說：‘從芒格對自己的描述來看，我完全不知道他在哪里工作，他很可能是CIA?！腋赣H對自己的介紹從來都是前言不搭后語。他在證交所有間非常小的辦公室。他在那間辦公室里到底做什么，那家律師事務(wù)所、他買下的奇怪的汽車化工公司  都是怎么一回事情，無人理解?！睙o論如何，莫莉?qū)ψ约焊赣H 的信賴毫無動搖?！斑@對我來說完全沒有關(guān)系，看起來就好像是‘你只是不了解他。即使你現(xiàn)在不了解，將來也會了解的。他是出色的’?！?/span>